彭晓明觉得，这段时间的生意好得有些反常。
上个星期，有两个熟客介绍来了一个财大气粗的新客，张口就要大瓶装的催眠气体，一买就买走了十瓶。
仅仅三天前，许久没联系的黑客大佬“北方天国”一口气订了二十瓶“火锅酱”。
而今天，又有一个头像显示为十字架的熟客找上店门来了。
这位十字架先生没有朗朗上口的昵称，他的昵称是一个孤零零的句号。
有时彭晓明就盯着那个句号看——它究竟是表达什么意思呢？
“在吗？”十字架先生问。
“嗯，在的。”
“请给我五十瓶白水，谢谢。”
十字架先生每次都这样彬彬有礼，这让彭晓明感觉非常舒服。
“后天下午三点送到老地方。”彭晓明回复道。
“好的，回见。”
这个客户是彭晓明的联系人列表里排行前三的大客户，每一次的购买量都极大。对方背后似乎有很强大的势力，对“白水”的消耗量极大。
白水自然不是白开水，而是水银。这是一种在工业上颇有用途的东西，不过毒性也很大，容易挥发成气态的水银蒸气，一旦人体吸入，就有可能造成水银中毒。
“如果是正规工厂的话，为什么不自己去合法的渠道购买呢？如果是不正规的小作坊，那一次性买这么大的量又有什么用呢？”彭晓明自言自语道，“而且每次只买水银，别的都不买，这是要干什么？炼丹吗？还是炼金术？”
讲到最后，他自己都被自己讲的笑话逗乐了，躺在床上、四脚朝天，嘎嘎嘎地笑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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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西川在小区超市里又遇到了家住隔壁的刑警大叔赵鹏。
时隔四天，大叔就已经变得邋里邋遢、衣衫不整了。这倒不像是连续加班，反倒像是连续被家暴……
“这是怎么回事？”顾西川问。
大叔难得有个圈外人陪他说话，立马把一肚子苦水全倒了出来。什么上级军令状啦，什么三班倒地看监控录像啦，什么有人监视警局啦……
顾西川一听监视警局、飞檐走壁、偷走录像的故事，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“研究所”的人顺着快递员的线索摸上来了！
不过听大叔说，警察完整地看了一遍近一个星期的所有录像，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物，顾西川也稍稍松了一口气。
一回到家，顾西川就奔进卧室，问那个正在读书的少女：“你们的魔法里面，有没有能够使人吸附在天花板上的那种？”
秦苍兰一脸茫然地看着他。
顾西川猛地一拍脑袋。“那你把你的魔法用给我看看……你会的是啥魔法来着？隔空点燃物体？”
她点点头。“我需要现在示范吗？”
顾西川随手拿了一张超市里的购物小票。“就烧这个吧。”
她低下头，开始默默地与神明建立联系。不过，从顾西川的视角来看，她就只是愣愣地坐在那儿，什么也没干。
念咒？还是调集魔法元素？顾西川心里有几百个问号，正想上前询问，忽然“嗤”地一声，手里的小票开始冒火了！
他被烫得立马丢掉了小票，从旁边拿起秦苍兰刚才正在看的那本小说书，“啪”地一下把火直接拍灭了。
心中飞快地统计了一下。从开始想让小票着火到小票真的着火，前后大概间隔十秒钟。不需要念出咒语，属于默发。火焰呈现为红色，温度不算太高。
“不错不错……不过我想知道，你这魔法瞄准目标物体的时候，是必须要用眼睛直接看见吗？还是心灵感应之类的东西？能不能瞄准不断移动的物体？”
“是感应……只要距离足够近就能感应。我们集中注意力，把神的力量全都释放到一小块上面，就可以让它在很短的一两秒里快速加热到着火为止……不过，感应运动的物体会比较困难。”
“前面那么漫长的准备时间，是在心里念咒吗？”
“不是啊。”秦苍兰回答道，“是和撒旦建立沟通的渠道。”
顾西川捕捉到了她的发言里的奇异之处。“撒旦？”
“是啊。我们虔诚地信仰伟大的撒旦，在大地上播撒撒旦的思想，撒旦就会在我们有需要的时候赐给我们神力。神的力量是纯粹的，可以生长成火焰，也可以变化为寒冰。”
顾西川的大脑开始飞快转动。“这么说来，既然撒旦存在，那么其他的神是不是也存在？像什么上帝啊、佛祖啊、太上老君啊……”
秦苍兰低下了头，轻轻地说：“那些都是伪神……”
“真神还是伪神我管不着，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也有人能够从这些神灵的手中获取魔法的力量……或者说内功、真气、炼金术、查克拉什么的……有没有人能够获得那些超自然力量？”
“有……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你继续看书吧。”
顾西川去厨房里倒了一整杯烧酒，咕咚咕咚地咽了下去。
他感到事情不仅没有变得简单明了，反而更加复杂起来。
不过，既然这些神的力量都真实存在，那么可供利用的东西也就变多了。
按照常识来说，上帝和撒旦应该是死对头。撒旦在凡间有那么多的魔法师，那么以此类推，是不是也该有一大票魔法师是作为上帝的信徒而存在的？
比起撒旦信徒，上帝的信徒可好找多了。随便到稻城的各大天主教堂里去转一转，就能看见一大批上帝的信徒。
不过，真正具有魔法力量的信徒，会待在普通的小教堂里吗？
顾西川捧起笔记本电脑，又开始噼里啪啦地敲键盘。
只是，别人敲键盘用的是正常的操作系统界面，而顾西川敲键盘，用的那是黑色底板、白色高亮英文字的奇怪界面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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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字架先生……不，我们应该叫她十字架女士……现在正站在白鹭湖的东岸，望着茫茫渺渺的湖面，欣赏着夏日里开遍莲花的绝美湖景。
站在老神父的身边，身高只有一米四的她就像一只没长大的小鸟。
一阵清风忽然从湖面上吹来，拂乱了她白金色的秀发；她随意地伸手拢了拢，自是无比优雅动人。
在旁人看来，她和老神父已经与这秀丽的湖光山色融为一体，成为其中生动的一景。
她的真名叫赫丽斯·莎拉波娃·乌里扬诺夫，听起来十分得战斗民族，而她实际上也是一个来自战斗民族的小姑娘……然而她那长不大的个子和柔和细腻的性格却让人很难相信这一点。
“下个月的水银，我已经订好了，后天就能拿到。”赫丽斯轻轻地说。
她的中文水平非常好，如果光听声音的话，和稻城普通人家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。
“好，好。”神父连说了两个好，却没再说些什么。
“那，我先回去处理藏书的事儿了。”赫丽丝说道。
“好，好。”神父像复读机一样又回答了两个好。
她向神父点头致意，然后一路小跑回到了一条街之隔的教堂。
和外界许多人想象的不同，教堂里的神职人员其实也享受着很多现代化的东西，比如卫星电视，比如无线网络，比如笔记本电脑。
她像寻常那样打开电脑准备放点音乐，好让整理书籍的工作不那么无聊。
然而，桌面上却莫名其妙地弹出一个诡异的黑色窗口。
赫丽丝定睛一看，上面写着一句话：“你好，我叫北方天国，你也可以叫我北方。我的职业是除魔师，专门斩妖除魔。现在我想和贵教堂建立一些合作关系，共享关于邪恶撒旦势力的情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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